說貓

□ 端木家達

　　晚上，家里的親戚給我過生日，家中的老貓也忙碌著，在大門口用左右翻滾的激情方式迎接客人。它露出肚皮底下黃黃的絨毛，可愛極了。老貓肥胖的樣子，讓我產生了擔憂，怕它患上“三高”，于是，我決定給它減減肥。

　　給老貓減肥的最好辦法就是減少它的食量。這讓我想起了小時候在鄉下見到的一種老物件叫“貓嘆氣”，就是用篾編制的竹籃子，上面有個蓋，用來防鼠、防貓。所謂“貓嘆氣”，顧名思義，饞嘴的貓看著放在籃子里面的東西卻吃不到而嘆氣。

　　那時，每到傍晚，瘦瘦的貓在村里面到處亂跑，它們在找食吃。夜里睡覺，貓逮到了小老鼠撕咬時，老鼠發出痛苦的嚎叫聲。不論是貓還是老鼠，都瘦得很。因為那時候農村里面窮，沒有東西吃，人都吃不飽，還有什么給貓吃？村上幾乎看不到一只肥貓。

　　小時候，我喜歡養貓，可家里的貓總是長得精瘦。貓是食肉動物，而那時肉也少，憑票供應，甚至有錢也買不到肉。只有等到快過年了，我的爸媽才會改善全家人的生活，把自家養的雞、鴨、鵝殺掉，腌起來，曬干，留著慢慢吃。

　　家里養了三四只小花貓，為了防止僅有的一點咸魚咸肉被偷吃，我媽會把好吃的放在“貓嘆氣”里，不僅如此，還要把“貓嘆氣”吊在房梁上。從這里可以看出，貓長得瘦小，根本原因是缺少營養。

　　進城后，我繼續養貓，老貓就是我現在養的。有了貓的陪伴，我們的生活增添了許多樂趣。正因如此，很多文學大師也喜歡養貓，且他們筆下貓的形態各異、秉性多樣，有的美麗無比，有的溫柔善良，有的異常兇殘。

　　我家的老貓，想吃就吃，想喝就喝，每月至少要吃掉300塊錢營養食物，所以長得膘肥體壯。前幾天，我看了李銀河寫的一篇文章，在文中，她談到要延長貓的壽命，必須給貓減食，讓它瘦下來。于是，我就想到了“貓嘆氣”，進而產生了如此多的聯想。

　　“貓嘆氣”是昔日農村人保存食物的工具，也成為我心中連接過去與未來、人與動物之間情感的橋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