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之外》遇見你（外一首）
——讀洛夫詩《煙之外》，追思先生
葉慶瑞
讀你這首詩
你已在煙之外
在沒有時間的
塵世之外
詩行是一條永不枯竭的河
你的韻腳撲打著浪花
又從繽紛的意象里
游了出來
月光在宣紙上流淌
漢字之美如星子的閃爍
臺北那一盞孤燈
是銀河里不肯沉沒的星
“獨點亮那一盞茫然”
往事如煙
而煙原本是一行傷感的詩
在這又淺又短的人間三月
“我依然凝視
你眼中展示的一片純白”
煙之外
注定還有寫不完的詩
因為每個夜晚
你都會從新的段落里
醒來
注：《煙之外》寫于1956年，時隔67年后再讀，先生的音容笑貌猶在。在先生的祭日我寫詩，借以緬懷。
融雪時刻——致洛夫
你總在歸鄉時節
在詩中釀酒
用融雪的冰寒
再灑些許長安
鐘聲的碎末
當月光在杯中
開始發酵
我們便學會用暗喻
垂釣彼此
沉在杯底的鄉愁
我明白先生寫詩的苦心
只不過是，將一生的
詩行接成一把超現實的尺
丈量從臺北到家鄉的距離
如今你去了天堂
留下一屋青銅的寂靜
比鄉愁重
比雪原空
窗外風聲似你的叮囑：
賢弟，夜行小心
“詩，是詩人跌倒在雪地上
咳出的
那口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