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達藝思四十八

言恭達

　　▲學習秦篆（小篆）的要訣：黃金分割取法乎上，外方內圓勻整見長。意在筆先游刃有余，橫直左右藏鋒直刀。

　　▲篆書臨習，以小篆為例，臨習《泰山刻石》。（一）要反復讀帖，了解其結體特點：一是形體修長，呈長方形。長與寬之比約三比二，黃金分割。二是平正，橫畫必平，豎畫必直，結字端正。三是勻稱，左右對稱，保持平衡。長短適當，大小合度，疏密停勻，配置咸宜。四是參差，在平正、勻稱的結構中求變化，求對比。其中有：筆畫參差和結構參差，左右上下配置得體、得勢，要做到生讓，左右上下相牽引為生，左右上下相退避為讓。點畫簡單的字，貴在左右上下相牽引；點畫繁復的字，貴在筆筆相讓。要注意小篆結構特點須掌握八個方面，即對稱、均衡、排疊、重心、主次、參差、穿插、生讓。（二）要注重用筆，強化其筆法訓練。總原則是掌虛指實，萬毫齊力，逆入平出，勁遒內斂，婉轉圓通。小篆的基本筆畫是直畫與弧畫，直畫的寫法是逆入平出，弧畫的寫法是逆入平出，注重轉折時須捻管絞鋒，化松為緊，使弧線圓融有力。筆法提示：一是圓筆中鋒，有轉無折。“圓筆之法，妙在裹鋒，裹鋒落筆，提鋒運行”“用筆之勢，特須藏鋒。鋒若不藏，字則有病”“筆正則藏鋒”“存筋藏鋒，滅跡隱端”。用筆要做到圓轉活通，曲直合度，裹鋒取凝，逆鋒取重。二是疾澀兼備，相互為用。疾追險勁，澀求厚重。太緩者滯而無筋，太急者病而無骨。要增強內勁力，不宜平滑描繡，導致散弱、臃腫、呆板的毛病。另外，小篆用筆須注意：（一）雖單一但要求變化。（二）行筆注意輕重、急徐、提按、暢澀。要中實澀進，剛柔相濟，意態舒展。（三）收筆注意方中寓圓，圓中見方。（四）轉折處注意殺鋒以取折勁。（五）接筆的方法有實接、虛接與斷接，以求變化。三是明悉筆順，掌握其書寫習慣。小篆書寫筆順往往與楷書不合，其左偏旁、右偏旁、字頭、字底與字框均有與楷書不同的筆順寫法。

　　▲近半個世紀的篆書創作，我深諳《書譜》中所述“篆尚婉而通”的哲理。大篆敦而圓，以凝重恣放的形質取勝，在于“散”；小篆柔而方，以規范純和的風格見長，在于“整”。寫篆隸，很重要的一個理念是：篆圓也，圓其用而方其體；隸方也，外雖方而內實圓。故篆圓勁不尚提按，主筋，呈內斂之態；隸則波拂分明，主骨，展外拓之勢。數十年的篆書創作我得出如下的二十字“方針”——裹鋒絞轉，逆勢澀行，中實沉澀，曲直合度，圓轉活通。具體地說要堅守七個“關鍵詞”——提行、中實、暢澀、和讓、方圓、潤渴、意留。這里包括了大小篆創作中的筆法、結字、章法、墨法及通勢等多方面，而虛靜空靈則是藝術意境的最高階段。